“好疼！”
孟朝朝猛地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正被丢进了一间散发着恶臭的屋子。
四周的墙上悬挂着几个沾满血渍的铜盆，让人看了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。
那血红色在这阴暗的小屋里显得尤为刺眼，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幸。
“王爷说让你陪何莲一起诵经祈祷，如果她能挺过来，你也算有救了。”
李嬷嬷一边说，一边用手中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，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不耐烦。
说完这些话，她跟着接生婆匆匆离开了这间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房子，并重重地关上了门，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。
孟朝朝试图强撑着身体坐起来，但是一动便觉得浑身像是针扎一样地疼。
尽管如此，她还是勉强支撑住了自己摇晃的身体。
抬起头来四下里观察，只见整个房间都被一层冷冰冰的气息笼罩着，空气中还带着几分潮湿的味道，给人的感觉格外不舒服。
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木床，上面躺着一位腹部高高隆起、看起来随时都可能生产的女人，她的肚子裸露在外面，暴露出了密布着妊娠纹的皮肤。
这大概就是李嬷嬷提到过的那位何莲吧？
忍受着自身的剧痛，孟朝朝快步走到床边坐下。
此时此刻，躺在床上的何莲面色极其苍白，嘴唇也因为严重失血而呈现青紫色。
从她痛苦的样子可以看出，应该是经历了相当艰难的分娩过程后，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。
在缺乏医疗设备和技术支持的古代背景下，即使是拥有多年经验的老稳婆对此也是束手无策。
甚至已经有人去通知家属们准备处理善后事宜了。
但是作为一名受过严格医学训练的现代博士，面对这种情况，出于内心深处的职业道德感召，孟朝朝并没有放弃最后的机会，而是马上开始了对病人初步的检查工作。
哪怕只存在一点点生机，她也不会让这个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。
通过一番仔细查看之后发现，原来造成难产的原因并非如外人传言所说是怀有双胞胎宝宝的缘故，真正的问题出在胎儿体积偏大且体位异常上面。
这样的情况若想要自然分娩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。
除非采取外科手术方法——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剖宫产术——或许还有机会挽回局面。
想到这儿，不知怎地心里却不由得一阵叹息：也不清楚平日里何莲吃了些什么东西，才能将体内孕育的生命养得这么壮实……
孟朝朝无力地趴倒在床边，心里默默地琢磨了一会儿当前的处境。
然而，在这个地方寻找一圈后，她发现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施行剖宫产所需的设施或器具，即使想要动手施救都做不到。
就在这时，令她惊讶的一幕发生了，孟朝朝的眼前忽然间出现了一系列工具。
当看到这些出现在眼前的物品时，她的目光逐渐亮了起来。
“下一步该怎么办？”
孟朝朝心里默默地想着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。
孟朝朝打开药箱，里面整齐排列着几个小瓷瓶。
每一瓶都有不同的用途，而她对这些瓶子中的内容再熟悉不过了。
她迅速检查了一番，确认无误后，又塞进去了一些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东西，这些东西或许会在接下来的手术中派上用场。
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瓶子，孟朝朝吞下里面的药丸。
这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痛苦。
随后，她给自己打了一针缓解疼痛的药物。
虽然身体上的疼痛依旧存在，但她的意志仍然坚强。
“用烛火和烧酒给刀子消毒，接着剖开腹部，把孩子和胎盘拿出来，再用针线把伤口缝合好。”
她的语气平静，仿佛这是一次普通的医疗过程。
看到这一幕，小兰的脸色变得煞白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，似乎无法相信自己即将参与到这样危险的事情之中！
她的手微微颤抖，内心充满了恐惧。
注意到小兰的不安，孟朝朝尽管脸色苍白，却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非常镇定。
“我都不怕，你怕什么呢？”
她的语气中充满了鼓励，试图将这份勇气传递给小兰。
随后，她指了指何莲那高高隆起的小腹，坚定地说道：“从这里开始切。”
在这样的时刻，即使再害怕，小兰也逐渐被孟朝朝的镇定感染。
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，严格按照孟朝朝的指示，一步步小心地进行着手术准备。
每做一个动作，小兰心中都默念几遍操作步骤，以免有任何差池。
不久之后，随着一次轻轻的推动，一阵微弱的哭声终于传来，打破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。
小兰手里抱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婴儿，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，大声喊道：“生出来了！”
那一刻，所有的恐惧、担忧仿佛都在瞬间消失了。
但是，就在这一刻短暂的轻松过后，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涌来，袭击着孟朝朝全身。
“先别高兴……
赶紧处理伤口！”
她咬紧牙关提醒小兰，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痛楚。
为了让小兰能够顺利完成手术，孟朝朝只用了止痛针，并没有完全麻醉自己。
这样一来，她的意识还能保持清醒状态，能够随时指导小兰；如果完全失去知觉，那么不仅手术会面临巨大风险，甚至可能因此导致生命危险。
听到这句话，小兰连忙把婴儿轻轻地放在旁边的安全处，随即开始为孟朝朝缝合那道可怕的伤口。
幸好平时她的手工活儿做得相当不错，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，即便是心中充满恐惧与紧张，手上还是保持着利索的动作。
终于，“已经缝好了！”
当最后一针完成时，小兰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表情。
尽管此时她的面容沾满血迹，但她的眼眸里闪耀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之光。
见状，孟朝朝强挤出一丝疲惫却又感激的笑容，“小兰，做得真好。”
她的声音虽然虚弱，但语气里却满是对伙伴的信任与赞美。
……
里面传来孩子的啼哭声。
她不由自主地推了一下身边站着的一个小丫鬟，并用略微发抖的声音命令说：“你赶紧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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