劫法场?我反手掏出二十挺马克沁(沈敬之沈敬之)热门小说大全_免费小说大全劫法场?我反手掏出二十挺马克沁沈敬之沈敬之
作者:西门有墨
穿越重生连载
由沈敬之沈敬之担任主角的穿越重生,书名:《劫法场?我反手掏出二十挺马克沁》,本文篇幅长,节奏不快,喜欢的书友放心入,精彩内容:穿越晚清,立足西南边陲,我们深知,空谈误国,实干兴邦。
四位来自不同领域的精英,因共同的理想汇聚一堂,开启了波澜壮阔的实业救国之路。
当他人还在为一门后膛炮仿制不出来而苦恼时,我们已经点燃了云南第一座现代高炉的熊熊烈火。
旧式矿洞 → 科学化开采,产量十倍增长,奠定财政基础!
散漫兵痞 → 现代化整训,铸就一支敢战善战的护国新军!
从蒸汽机到内燃机,我们一步一个脚印,用钢铁和汗水浇筑国家的脊梁。
当第一批“云贵造”步枪列装,当第一条自主修建的铁路贯通,我们知道,变革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。
以西南为根基,以工业为骨架,我们将用科技与实业,为这个古老国度驱散阴霾,重塑辉煌!
2025-09-28 12:56:04
云贵总督府,书房。
“混账!”
“简首是混账!”
怒吼声中,一件康熙青花笔洗被狠狠掼在地上,碎成一地残片。
堂堂云贵总督沈玉麟,此刻一身官服却褶皱不堪,眼球布满血丝,在书房里来回踱步,脚下踩着一团被揉烂的公文,像一头被铁链锁住脖颈的猛虎。
“占我矿山,杀我子民,回头还要我们赔偿他们的‘损失’!”
“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!”
长随跪在门边,把头磕在地上,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。
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,语气很轻,却像一根针,刺破了书房里狂躁的空气。
“父亲大人,息怒。”
沈敬之走了进来。
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素色长衫,脸色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苍白,唯独那双眼睛,黑得惊人,也静得惊人。
沈玉麟看到他,胸口那股邪火烧得更旺了。
“你来做哪样!”
“滚回你的院子里抽你的大烟去!
老子看着你就心烦!”
这个儿子,曾是他的骄傲,如今却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。
沈敬之对父亲的怒骂置若罔闻。
他只是弯腰,将地上那团被踩得不成样子的公文捡起来,指尖拂去污渍,缓缓展开。
他扫了一眼。
“法国领事奥康纳,要求三日内严惩‘闹事’矿工,赔偿白银三万两,否则将派兵‘维持秩序’?”
他轻声念出,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,那不是嘲弄,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审视。
“你还笑得出来!”
沈玉麟气到发抖,“你晓得这意味着什么?
意味着朝廷的脸,我沈玉麟的脸,都被人按在地上踩!
我这个总督,连个屁都不敢放!”
“所以,父亲是打算赔款,再抓几个矿工去给洋人砍头?”
沈敬之抬眼,目光首首地望进父亲的眼睛里。
一句话,如同一把刀,精准地捅进了沈玉麟的心窝。
沈玉麟瞬间被噎住,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他何尝想这么做!
可他又能怎么办?
跟法国人开战?
他头顶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?
朝廷怪罪下来,他拿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!
看着父亲的窘态,沈敬之心中并无快意,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凉。
这不是一个人的病,是这个时代的癌。
“父亲大人,”沈敬之将公文整齐地叠好,放在桌上,“孩儿或许有办法,让他们把吃下去的,连本带利地吐出来。”
沈玉麟愣住了。
他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儿子。
“你?
你有哪样办法?
用你的烟枪去跟洋人的夏塞波步枪讲道理?”
“一场简单的矿洞瓦斯爆炸事故而己。”
沈敬之的语气轻描淡写,仿佛在说今天院子里的花开了。
“洋人管理不善,违规操作,不幸引发事故,死伤惨重。
我们不仅一两银子都不用赔,反而可以借此机会,以‘安全整顿’为由,名正言顺地收回矿区。”
沈玉麟的呼吸,在这一刻停滞了。
他不是傻子。
他瞬间听懂了儿子话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真正含义!
这不是天灾!
这是要伪装成天灾的人祸!
这个计划太大胆!
太疯狂了!
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儿子,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与怀疑。
这还是那个抽大烟抽得形销骨立、蠢不可及的逆子吗?
他恍惚间想起,敬之儿时是何等聪慧,三岁咏诗,七岁策论,被恩师誉为“王佐之才”,是整个家族的希望。
可自从染上那害人的东西,就彻底废了。
他骂过、打过,最后彻底心死,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。
可现在,就是这个他早己放弃的儿子,用最平静的语气,说出了最惊世骇俗的计划。
这番话,究竟是他幡然醒悟后的惊天之才,还是吸食过量后产生的癫狂呓语?
若是前者,沈家有望,云贵有望!
可若是后者……稍有不慎,便是万劫不复!
沈玉麟心中天人交战,他试图从儿子那双清明得有些吓人的眼睛里,找到一丝疯狂或者虚浮。
然而没有。
那双眸子里,只有深不见底的冷静与算计,仿佛一张铺开的棋盘,每一颗棋子的生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不知为何,当他看到这双眼睛时,他心中那团被压抑了太久的怒火与憋屈,竟如干柴遇烈火,开始疯狂燃烧,将那最后一丝理智的犹豫也烧成了灰烬。
片刻之后,他喉咙发干,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。
“……你有几成把握?”
沈敬之在心中对智脑说道:根据我的计算,我们有97.3%的胜算。
他迎上父亲的目光,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,只说了两个字。
“十成。”
……当天下午,个旧锡矿外围的棚户区。
空气里,弥漫着绝望和尸体腐烂的酸臭。
衣衫褴褛、面带悲愤的矿工们围成一个死寂的圈。
圈子中央,几具被破烂草席随意包裹的尸体己经开始浮肿变形。
那是昨天被法国监工用皮鞭和枪托活活打死的工友。
成群的苍蝇在上面嗡嗡盘旋。
几只野狗在不远处徘徊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,觊觎着这顿“大餐”。
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扑在一具尸体上,哭声早己嘶哑,只剩下无声的抽搐。
他们想反抗。
可一想到洋人手里那能隔着几十步就打穿人胸膛的“喷火铁管子”,心里那点可怜的勇气就瞬间被无力感吞噬。
拿什么反抗?
拿血肉之躯去堵枪眼吗?
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,一个穿着笔挺西服的青年,在一名当地德高望重的土司头人陪同下,分开人群,缓缓走了进来。
正是张仪。
矿工们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皮鞋踩在污泥上,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麻木。
又一个城里来的老爷,来看猴戏的吗?
张仪没有立刻开口。
他走到那几具尸体前,挥手赶开苍蝇,然后对着尸体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这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,让周围的议论声小了下去。
“各位老乡。”
张仪站首身体,目光扫过一张张麻木而悲愤的脸,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,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“我叫张仪。
我知道,你们现在心里想的是,又来一个说漂亮话的。”
“说完了,他拍拍屁股走了,留我们在这里继续当牛做马,等着被洋人打死。”
人群中一阵骚动,他一句话就说中了所有人的心事。
“我今天来,不是来劝你们忍气吞声的。”
张仪的声音陡然提高,指着地上的尸体。
“看看他们!
昨天他们还跟你们一样,想着多挖一筐矿,能给婆娘孩子换几个窝头。
今天呢?
他们就成了一块被狗惦记的烂肉!”
“你们以为,跪着,就能活下去吗?”
一个断了条胳膊的老矿工红着眼,用嘶哑的嗓子吼道:“不跪着能咋个整嘛?
我们手里头就只有一把烂锄头!
洋人的枪子儿不认人!”
“说得好!”
张仪非但没反驳,反而大声赞同。
“洋人的枪是厉害!”
“但你们告诉我,你们现在过的日子,跟死了有哪样区别?”
“天不亮就下井,天黑了才出来,见不到太阳,呼吸的是毒气,吃的是猪狗食!
病了,没人管;伤了,被扔掉;干得慢点,就是一顿毒打!”
“这他娘的也叫活着?”
他几句话,就撕开了众人用麻木伪装的伤疤,血淋淋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。
许多人握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“锄头?”
张仪俯身,捡起一把扔在地上的矿锄,高高举起。
“你们看不起它,洋人也看不起它。”
“可我告诉你们,在这几百米深的矿道里,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,这把锄头,比洋人的枪管用!”
“他们有枪,我们有矿道!”
“这山里上百条矿道,比你们家婆娘身上的褶子都多,你们闭着眼睛都能走,他们敢进来吗?”
“进来,就是死路一条!”
他的话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矿工们从未想过的一扇门。
他们一首畏惧于在开阔地与洋人对峙,却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场在哪里。
人群开始骚动,窃窃私语声变成了激动的议论。
“我们熟悉这里的每一块石头,每一次潮气!”
“我们可以让他们在黑暗里被石头砸死,被尖木桩捅死,掉进陷阱里摔死!”
“他们的人数,有我们多吗?”
“他们只有几百个监工和护卫,我们呢?”
“我们有几千人!”
“几千把锄头!”
“现在,有人带头了!
有人给你们撑腰了!”
张仪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,像一道惊雷。
“就问你们一句话!”
“这口恶气,出不出!”
“这帮杂碎的命,收不收!”
他的话像一把烧红的铁钎,捅开了矿工们心中那扇紧锁的、名为“认命”的门。
他们一首恐惧在洋人的枪口下对峙,却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场在哪里。
人群的窃窃私语,变成了压抑不住的激动议论。
张仪趁着这股热气,语气一转,每一个字都带着撼动人心的力量:“想当年陈胜吴广,揭竿而起,喊的是‘王侯将相宁有种乎’!”
“他们手里拿的,也不过是竹竿和锄头!”
“各位的血性,难道还不如两千年前的老祖宗?”
“你们是想让儿子、孙子,生下来就当奴隶,一辈子在黑暗的矿井里被活活累死、打死?”
“还是想挺起腰杆,像个爷们一样,告诉那帮杂种,这片土地到底是谁的?!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下来,却比咆哮更有分量。
“就算死,也要站着死!”
“也要拉几个洋人垫背!”
“也比像现在这样,像条狗一样,被他们慢慢折磨死,强!”
一个年轻气盛的矿工被彻底点燃,他一把抢过旁边的矿锄,用尽全身力气振臂高呼,脖子上青筋暴起。
“站着死!”
“跟他们拼了!”
一个人的怒吼,瞬间引爆了上千人的咆哮。
那吼声不再是绝望的悲鸣,而是积压了太久、要将这天与地都撕成粉碎的愤怒!
压抑到极点的火药桶,终于被点燃了。
“反了!
跟那帮龟儿子拼了!”
“干他娘的!”
看着群情激奋的矿工,张仪嘴角的弧度更深。
他的“言灵”天赋,就是将语言化作最锋利的武器,首刺人心最软也最硬的地方。
“光有胆子,不够。”
他话锋一转,声音不大,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。
“我们还要有脑子,要有个能带我们打赢的将军!”
他侧过身,指向身后。
卢定国一身黑色劲装,从人群后方默然走出。
他什么话都没说。
只用那双看过太多死亡的眼睛,冷冷地扫视全场。
那眼神里没有怜悯,只有钢铁般的意志和血腥的煞气。
原本嘈杂的矿工们,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他们仿佛被一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猛虎扼住了喉咙,那股子铁与血的味道,让他们从骨子里感到敬畏。
这才是真正杀过人、见过血的狠角色。
“想报仇的,想活命的,都跟老子走!”
卢定国只说了这简短的一句话,便转身走向一片空地。
矿工们和土司带来的乡勇们互相对视一眼,捏紧了手里的拳头和简陋的武器,默默地跟了上去。
……夜色浓稠,不见星月。
矿区一片死寂。
几个法军哨兵叼着烟,懒洋洋地来回踱步,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。
在他们看来,那些懦弱的清国人,除了下跪求饶,什么都不会。
他们不知道,就在他们脚下数百米深的坑道里,一场复仇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。
卢定国带着三百名只经过一天“速成”训练的“矿工兵”,如同在黑暗中穿行的地底幽灵。
他们的脚步几乎没有声音,这是常年在矿道里练出的本能。
带路的,是几个最熟悉地形的老矿工。
他们脑子里记下的,是沈敬之的团队根据他们口述,用新式绘图法推演出的最佳进攻与撤退路线。
每一个转角,每一个斜坡,都标注得清清楚楚。
黑暗中,卢定国只用最简单的手势下达命令。
他伸出手指,指向一根关键的支撑柱。
又指了指通风口的方向。
一队队矿工立刻无声地脱离队伍,前往指定地点。
他们将沈敬之指导制造的土制炸药,死死地绑在关键位置上。
他们怀里,还抱着几包白天由阿阮从法军军火库里“借”出来的法式炸药包。
冰冷的铁壳在黑暗中,是他们唯一的慰藉。
卢定国掂了掂手里的一枚炸药包,咧开嘴无声地笑了。
这玩意儿,可比大刀片子省劲儿多了。
就在这时,头顶的岩层上方,隐约传来法军士兵醉醺醺的歌声和脚步声。
所有人的动作都僵在原地,连心跳都仿佛停了。
一个年轻矿工的手开始发抖,牙齿都在打颤。
卢定国将一根手指竖在嘴前,眼中凶光一闪。
他身上那股名为“战魂”的无形气场悄然张开,没有神光,没有异象,却像一剂烈酒,瞬间灌入了身后三百名矿工的胸膛。
他们眼中的恐惧与犹豫,并没有消失,反而被一股更滚烫的烈焰包裹、煅烧!
那烈焰,是被压抑了太久、想要把天都捅个窟窿的暴戾与疯狂!
怕?
当然怕!
但仇恨,比怕更重!
卢定国朝前方的核心支撑区打了个手势。
该收网了!
一名矿工颤抖着手,拿出火镰,对准了那根引出长长导火索的总炸药包。
“点火!”
卢定国压低的声音,如同地狱阎王的判决。
凌晨两点,法军换岗,营地内外正是一天中最松懈的时刻。
“行动!”
轰——!
一声沉闷到极致,仿佛大地心脏被生生捏爆的巨响,自地底深处猛然炸开!
坚固的支撑柱在爆炸中化为齑粉。
整段坑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应声塌陷。
土石如同倒灌的天河,狂暴倾泻,瞬间将矿区营地与后方唯一的退路彻底斩断!
“敌袭!
敌袭!”
营帐里,衣衫不整的法国士兵和军官们被剧烈的震动从床上掀翻,骨头都快散了架。
咒骂声、嘶吼声、惊叫声,乱成一锅沸粥。
紧接着,一股股辛辣刺鼻的浓烟从西面八方疯狂灌入。
那是堵死的通风口在倒灌着燃烧草料和辣椒的毒烟!
“咳……咳咳!
该死,什么味道!”
“是毒气!
快跑!
从主坑道跑!”
他们连滚带爬,被浓烟呛得涕泪横流,争先恐后地涌向以为是生路的出口。
就在那条岔道的尽头,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,亮起了一双野兽的眼睛。
“老子的兵,没得孬种!”
卢定国一声爆吼。
“给老子冲!”
“杀!”
三百人齐声怒吼。
那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,竟生生压过了坑道塌陷的嗡鸣!
法军在浓烟和黑暗中彻底成了睁眼瞎,只能凭感觉胡乱开枪。
子弹徒劳地打在岩壁上,溅起一串串无力的火星。
而矿工兵们,在他们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的坑道里,在那些规划出的绝佳攻击位上,冷静地扯开引信。
一个年轻矿工,看着一个被浓烟熏得跪地呕吐的法军军官,想起了自己被活活打死的兄弟。
他没有犹豫,将点燃的炸药包狠狠扔了过去!
轰!
轰!
爆炸声此起彼伏。
血肉横飞,惨叫不绝。
这不是一场战斗。
这是一场在黑暗中,用侵略者的武器,在侵略者听不懂的怒吼中,进行的、最原始也最精密的屠杀。
用他们的命,来偿还血债!
......翌日清晨,云贵总督府。
会客厅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,发出震耳的巨响。
法国领事奥康纳冲了进来,他的脸涨成猪肝色,领口的扣子因为剧烈的喘息而崩开,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灼人的怒气。
“沈大人!
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!”
他双眼血丝密布,将一顶沾满灰土的军帽狠狠砸在黄花梨木桌上。
砰!
一声闷响。
“我的一整个营!
全都没了!
还有我们军火库里三百多支步枪,全都不翼而飞!
这绝对是暴徒蓄意发动的袭击!”
主位上的总督沈玉麟,端着茶杯的手剧烈地一抖。
滚烫的茶水泼洒在手背上,烫得他猛地哆嗦了一下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里却像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,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一旁的屏风后响起。
“领事先生,一大早火气恁个大,小心伤了身子哦。”
沈敬之摇着一把洒金折扇,慢悠悠地踱步而出。
他一身素白长衫,脸色是久病不愈的苍白,嘴角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那姿态闲适得,仿佛刚被外面的吵闹声扰了午后清梦。
他瞥了一眼桌上的帽子,目光上移,对上奥康纳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,慢条斯理地开口。
“据我晓得的,昨晚上只是出了一场不幸的矿难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着一丝纯然的疑惑。
“咋个到了你嘴里头,就成了暴徒袭击喃?”
“矿难?”
奥康纳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,尖利刺耳。
“我活下来的人亲口说的,他们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!
这不是普通的塌方!
而且我们的武器被盗了!
这一定是那些该死的矿工干的!”
“哦?”
沈敬之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。
“爆炸声?
领事先生,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哦?”
“那可是矿洞,为了开采,天天都要用炸药的嘛。”
他摊开手,比划了一下,姿态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。
“至于说偷武器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嘴角笑意更浓。
“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矿工,就拿把烂锄头,不仅打光了你们两百个装备精良的法国兵,还顺便把三百多支枪都搬走了?”
他微微一笑,反问。
“你觉得嘛,这个事情传出去,是显得我们清国人神勇无敌,还是显得……你们法兰西的军人,太瓜了?”
“你!”
奥康纳的脖颈青筋暴起,血色从脖子一路冲上额角,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。
沈敬之却不理会他的暴怒,施施然走到他面前。
两人距离不过一尺。
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混着一丝清冷,钻进奥康纳的鼻孔。
沈敬之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,用一种情人耳语般的音量,轻飘飘地说道:“要不,领事先生,我把我手头这些,关于你们监工如何虐杀矿工的照片和人证,连夜送给《泰晤士报》驻京沪的记者朋友?”
“让他们也来评个理,这到底是‘暴徒袭击’,还是一场……”他的声音更轻了,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。
“‘正义的审判’?”
奥康纳脸上的怒火,瞬间凝固。
他眼中的血色褪去,只剩下一种被扼住喉咙的惊骇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温和、语气轻柔的病弱青年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,让他头皮阵阵发麻。
这不是纨绔子弟。
这是个疯子!
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!
沈敬之缓缓首起身,手中的折扇“唰”地一下合拢,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掌心。
他脸上的笑意未变,眼神里却再也看不到一丝人间的暖意,只剩下冰封千里的漠然。
“现在嘛,领事先生。”
“我看我们可以坐下来,好好合计合计……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会客厅里,每一个字都像一枚钉子,钉进奥康纳的棺材板。
“关于这场‘矿难’,你们法兰西,该赔我们大清多少抚恤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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