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：宗门归途泥泞的小径上，沈夜寒的脚步渐渐放缓。
冷风从破旧的衣袖中渗入，指间微微颤动。
他还未明白为何自己能从昨日的血色残夜中活下来，只觉那院墙后的惨叫仍在耳际盘旋，挥之不去。
夜色尚未褪尽，远处林木投下斑驳的阴影。
他低头走着，不愿抬眼触碰那熟悉的残破。
几个身着深青道袍的弟子静静候在前方，为首者腰间悬着一枚古铜令牌，其上浮雕玄蛇盘踞。
“跟上。”
为首之人低声道，声音里不带丝毫温度。
沈夜寒怔了怔，下意识收紧了手中的布包，这是他唯一的家什。
他踉跄地快步上前，想要问些什么，却终究什么都没说。
队伍在树林边停下，晨曦微露，光线划开树影。
令牌弟子转身望向他，眉目冷峻，声音压得更低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沈夜寒。”
“以后在宗门，只需记住自己的命。”
对方不再多言，转身招呼众人。
沈夜寒垂下眼眸，将嘶哑的回忆与身后那片血色收进心底。
清晨的山路崎岖，宗门弟子们默默前行。
沈夜寒不再是昨日那个藏于暗角的儿童，他跟随众人步入无人涉足的密林，树叶间风声呼啸。
途中，令牌弟子偶尔回望，只见沈夜寒始终神情冷静，步伐如鹰猎微风，暗暗点头。
穿过林间小径，前方忽现一座高耸石门，门楣上篆刻“玄冥宗”三字，字迹斑驳却透着肃杀之气。
宗门弟子依次列队，沈夜寒被引至门前，石门内有数名道者盘坐，气息深不可测。
“又添新血？”
一道含着讥讽的声音从侧后传来。
沈夜寒回头，只见一个少年倚在青石之上，剑眉星目，眉眼间带着些许狂妄。
“褚师兄。”
令牌弟子微微躬身。
褚无咎起身，缓缓步至沈夜寒身前，目光凌厉地扫过他的脸，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。
“一个残夜孤儿，也敢入我玄冥宗？”
他扬声大笑，声音远远传入后山。
沈夜寒眸色暗沉，唇角紧抿，不发一言。
令牌弟子斜睨褚无咎，眼底闪过不满。
“褚师兄，他是掌门亲自收养，何须奚落？”
褚无咎哼了一声，挥手示意众弟子退下，目光依然锁定沈夜寒。
“沈夜寒，你知玄冥宗为何只收天资异禀之人？”
褚无咎问道。
沈夜寒摇头。
“因为宗门只认强者，弱者最多在暗角苟活。”
褚无咎身形一抖，步步紧逼。
纷乱的回忆沸腾上来。
沈夜寒依然不言，身躯却隐隐泛着冷意。
褚无咎嘴角一扬，冷笑一声：“既然你来了，就要按宗门规矩。
来，试试我的掌力！”
不等回应，褚无咎右手疾挥，掌风带起劲气，袭向沈夜寒左肩。
沈夜寒尚未站稳，身体被迫横移，脚下几欲滑倒却强咬牙关，生生稳住身影。
众弟子的目光聚集于此，隐约传来窃窃私语。
褚无咎收手，冷冷道：“你今日能站稳，算你有种。
入宗门不是靠怜悯，更不是靠身份。”
沈夜寒低头，不屈地首视褚无咎的眼，并未回应任何言语。
令牌弟子见状，眸色微动，带着沈夜寒穿过石门，进入幽深长廊。
走廊深深，墙上悬挂着各代宗主画像，气势逼人。
沈夜寒在令牌弟子的带领下，踏入一间僻静的院落。
院中遍布青竹，绿影婆娑，中间石桌上己备好数本宗门典籍。
“沈夜寒，今日起你名列外门弟子，由我负责指导。
玄冥宗规矩森严，不得有违。”
令牌弟子自报家门：“我叫魏枫，多记着，宗门里风云未定，最好安分些。”
沈夜寒记下了，又抬头看向院外，心底压下所有杂念。
夜色渐深，沈夜寒在青竹院落独自翻阅宗门典籍。
竹影随风晃动，他指尖不断摩挲那古朴书页，仿佛每一字都沉淀着灵气和威严。
忽然，院外脚步声疾响。
褚无咎推门入室，神色不善。
“外门弟子要自觉。”
褚无咎打量沈夜寒，语气中带着刻意的压迫，“你以后跟着魏枫，别让我失望。”
沈夜寒点头。
目光转向那本玄冥宗史册，心中暗暗琢磨。
褚无咎倏地停步，声音低沉：“你可知为何当年我褚家与沈家结仇？”
沈夜寒骤然凝视褚无咎，眼底寒意微现。
“沈家死于血夜，褚家一脉也折损大半。
世仇之因，难在谁先动手。”
褚无咎轻抚腰间佩刀，语气中藏着凛冽杀气。
沈夜寒嗓音低哑：“世道无常，孰对孰错无人可评。”
褚无咎盯着沈夜寒，似想从他平静面容下看见愤怒与恐惧，却只见到一抹坚韧。
一声冷笑后，褚无咎转身离去，只留青竹院落的清冷风声。
初春夜深，沈夜寒未眠。
他在竹影下细细温习道法基础，又偷偷端详院门外的寂静。
院墙上，偶有夜鸟飞掠而过，若隐若现。
过了许久，魏枫悄声进来，为沈夜寒送来淡粥。
两人席地而坐，气氛稍有缓和。
“宗门并不平静。
你得小心褚无咎。”
魏枫低语，目光关切。
沈夜寒嘴角微动，却终究无言。
他端起粥碗，深深饮下一口，宛如吞下远方的冷月和旧日的伤痕。
“明日是选材试炼，全宗新入弟子皆需参加。
你要准备。”
魏枫缓缓道，将一枚青玉佩轻轻递过来。
沈夜寒接过玉佩，指腹传来微弱灵气。
他低声道谢，目光坚定。
“你的内力尚未尽数觉醒，但心志己远胜常人。”
魏枫叹道。
沈夜寒轻放玉佩，隔着夜色望向院外。
“我会尽力。”
二人无言，院中只余竹影斑驳。
黎明前最深的寂静，仿佛预示着命运的再一次试炼。
翌日清晨，玄冥宗外门广场上，旗帜猎猎。
众弟子依次排列，沈夜寒被安排在最末一列。
褚无咎身着外门师兄道袍，傲然登台，目光扫过每一张稚气未脱的脸。
“选材试炼，生死一场。
谁能留下，方有资格求道。”
褚无咎言辞犀利，台下众弟子不敢妄言。
沈夜寒静静站着，身旁有人低声议论：“那就是沈家余孽……听说昨夜褚师兄去找他麻烦了……”议论声不断，沈夜寒却毫无波澜，只是专注台上的动静。
试炼分为三关，力、心、悟。
第一关，石柱力道。
众弟子需以自身灵力击碎石柱，强者方得前列。
沈夜寒上前，注视那高耸石柱，回忆起昨夜翻阅典籍，不动声色。
双掌按上石柱，他丹田微凝，灵气微微流转，却非灼灼生猛。
石柱上缓缓裂开数道细痕，雾气升腾。
台下褚无咎冷眼旁观，嘴角微翘。
第二关，心魄试炼。
众弟子被引入幻境，需在乱世残夜中寻觅真实。
沈夜寒刚入幻境，便见满地血迹，耳畔是父母临终时的声音。
西下是黑色火焰和破碎家宅，他却比众人更冷静，闭目凝神，将幻景一点点收于心底。
幻境考验的是心志。
沈夜寒在所有弟子中最早清醒，令在场长老侧目。
第三关，悟道石壁。
弟子需在石壁前静坐悟道，石壁上本无文字，唯有心能通灵。
沈夜寒盘膝而坐，指尖触摸石壁，感受其中沉淀的亿万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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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牌弟子转身望向他，眉目冷峻，声音压得更低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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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夜寒不再是昨日那个藏于暗角的儿童，他跟随众人步入无人涉足的密林，树叶间风声呼啸。
途中，令牌弟子偶尔回望，只见沈夜寒始终神情冷静，步伐如鹰猎微风，暗暗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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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门弟子依次列队，沈夜寒被引至门前，石门内有数名道者盘坐，气息深不可测。
“又添新血？”
一道含着讥讽的声音从侧后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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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褚师兄。”
令牌弟子微微躬身。
褚无咎起身，缓缓步至沈夜寒身前，目光凌厉地扫过他的脸，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。
“一个残夜孤儿，也敢入我玄冥宗？”
他扬声大笑，声音远远传入后山。
沈夜寒眸色暗沉，唇角紧抿，不发一言。
令牌弟子斜睨褚无咎，眼底闪过不满。
“褚师兄，他是掌门亲自收养，何须奚落？”
褚无咎哼了一声，挥手示意众弟子退下，目光依然锁定沈夜寒。
“沈夜寒，你知玄冥宗为何只收天资异禀之人？”
褚无咎问道。
沈夜寒摇头。
“因为宗门只认强者，弱者最多在暗角苟活。”
褚无咎身形一抖，步步紧逼。
纷乱的回忆沸腾上来。
沈夜寒依然不言，身躯却隐隐泛着冷意。
褚无咎嘴角一扬，冷笑一声：“既然你来了，就要按宗门规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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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等回应，褚无咎右手疾挥，掌风带起劲气，袭向沈夜寒左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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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夜寒低头，不屈地首视褚无咎的眼，并未回应任何言语。
令牌弟子见状，眸色微动，带着沈夜寒穿过石门，进入幽深长廊。
走廊深深，墙上悬挂着各代宗主画像，气势逼人。
沈夜寒在令牌弟子的带领下，踏入一间僻静的院落。
院中遍布青竹，绿影婆娑，中间石桌上己备好数本宗门典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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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渐深，沈夜寒在青竹院落独自翻阅宗门典籍。
竹影随风晃动，他指尖不断摩挲那古朴书页，仿佛每一字都沉淀着灵气和威严。
忽然，院外脚步声疾响。
褚无咎推门入室，神色不善。
“外门弟子要自觉。”
褚无咎打量沈夜寒，语气中带着刻意的压迫，“你以后跟着魏枫，别让我失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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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家死于血夜，褚家一脉也折损大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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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无咎盯着沈夜寒，似想从他平静面容下看见愤怒与恐惧，却只见到一抹坚韧。
一声冷笑后，褚无咎转身离去，只留青竹院落的清冷风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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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竹影下细细温习道法基础，又偷偷端详院门外的寂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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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许久，魏枫悄声进来，为沈夜寒送来淡粥。
两人席地而坐，气氛稍有缓和。
“宗门并不平静。
你得小心褚无咎。”
魏枫低语，目光关切。
沈夜寒嘴角微动，却终究无言。
他端起粥碗，深深饮下一口，宛如吞下远方的冷月和旧日的伤痕。
“明日是选材试炼，全宗新入弟子皆需参加。
你要准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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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夜寒接过玉佩，指腹传来微弱灵气。
他低声道谢，目光坚定。
“你的内力尚未尽数觉醒，但心志己远胜常人。”
魏枫叹道。
沈夜寒轻放玉佩，隔着夜色望向院外。
“我会尽力。”
二人无言，院中只余竹影斑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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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柱上缓缓裂开数道细痕，雾气升腾。
台下褚无咎冷眼旁观，嘴角微翘。
第二关，心魄试炼。
众弟子被引入幻境，需在乱世残夜中寻觅真实。
沈夜寒刚入幻境，便见满地血迹，耳畔是父母临终时的声音。
西下是黑色火焰和破碎家宅，他却比众人更冷静，闭目凝神，将幻景一点点收于心底。
幻境考验的是心志。
沈夜寒在所有弟子中最早清醒，令在场长老侧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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