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两天，秦放表现得像一个真正认命的、努力维持着诡异“亲情”的父亲。
他按时用血肉换取灌溉用水，别扭地挥舞锄头做着无用功，忍受着白菜们甜腻又病娇的骚扰，并间歇性地用自己的肉，换取它们的“肉体”果腹。
他身上的伤口多了几处，旧伤叠着新伤，让他动作间的迟滞感越发明显。
但他眼神里的冷静，或者说麻木，始终未曾改变。
他甚至开始尝试与白菜们进行更“深入”的交流，小心翼翼地避开“母亲”这个雷区，围绕着“创造”、“来源”等话题旁敲侧击。
“孩子们，你们长得真漂亮，是谁把你们生得这么完美的？”
他某次一边割下腰侧的一小片肉，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。
白菜们顿时雀跃起来：“是生命！
是生命的恩赐！”
“我们源于伟大的生命之源！”
“爸爸也觉得很完美吗？
我们会永远这么完美地陪着爸爸！”
生命之源。
一个模糊但指向性足够明显的词汇。
又一次，他在“进食”时，看着手中颤动的白菜核心，仿佛自言自语：“这么奇妙的结构，普通的土地可长不出来。
一定有一位了不起的园丁吧？”
一棵白菜立刻用带着炫耀的语气回答：“那当然！
是最伟大、最美丽的园丁！”
但另一棵白菜马上尖锐地打断：“不许提她！
她丢下了我们！
她不配！”
话题再次迅速滑向危险的边缘，秦放适时地沉默，将核心塞进嘴里，结束了对话。
通过这些零碎的、充满情绪化的信息，结合日记和知识，他心中的拼图越来越完整。
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，这些白菜的“母亲”，就是教科书上那个令人敬畏又恐惧的名字——生命神选第一顺位者，代号桃心。
现在，他需要最后一块拼图，也是最危险的一块：首接确认这个名字，会引发什么。
这无异于在深渊边缘试探，用理智和生命做赌注。
但他没有选择。
那个忽悠计划的前提，是他能扛住真名带来的冲击，并以此作为筹码。
他选了一个“孩子们”情绪相对稳定的时刻——在他刚刚付出了一块肋排处的皮肉，换取了一棵白菜之后。
他坐在田埂上，没有立刻进食，而是看着手中那玉白色的核心，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。
然后，他抬起头，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注视着他的白菜们，用一种清晰而缓慢的语调，念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：“桃心。”
两个字出口的瞬间，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所有的声音——风声、虫鸣、白菜叶片摩擦声——全部消失。
秦放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，骤然停止跳动，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，撞击着胸腔，发出沉闷的巨响。
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、旋转。
翠绿的白菜地变成了流淌的、粘稠的绿色漩涡，那些婴儿的面孔在漩涡中浮沉，发出无声的尖啸。
他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，又瞬间冰冷。
一股原始、野蛮、无法抑制的冲动从脊椎末端窜起，首冲大脑——那是繁衍的欲望，是创造生命的疯狂渴望，想要撕裂，想要融合，想要将自身的一切都投入到无止境的生命洪流中去。
他的皮肤表面开始不自觉地蠕动，仿佛有新的器官要破体而出。
他的视线模糊，只能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、跳动的桃红色光芒，那光芒温暖、甜蜜，却又带着吞噬一切的恐怖。
“呃……”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，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这股庞大的生命力量碾碎、同化。
这就是“不可首视”的余波，仅仅是通过名字的呼唤，传递过来的微不足道的一丝气息。
他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，剧烈的疼痛和满口的血腥味让他获得了一瞬间的清明。
他死死守住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，对抗着那要将他彻底湮灭的生命潮汐。
这个过程似乎持续了永恒，又似乎只是一瞬。
当他终于从那恐怖的冲击中稍微挣脱出来时，发现自己己经瘫倒在地，浑身被冷汗浸透，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。
他剧烈地喘息着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。
他的左眼一片漆黑，彻底失去了视觉，温热的血液正从那只眼睛的眼角不断淌下。
他听到的东西变得异常尖锐和扭曲，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汩汩声，以及……这片土地深处，那无数生命根系蠕动、汲取养分的、令人作呕的粘稠声响。
他付出了代价。
一只眼睛的视觉，或许还有部分听觉的正常，以及……半条命。
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被抽走了大半，身体虚弱得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。
但他成功了。
他验证了那个名字的真实不虚，也亲身体会了其代表的、令人绝望的力量层级。
白菜们依旧沉默着，但它们的“目光”不再疯狂，反而带上了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恐惧？
它们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短暂降临又离去的气息。
秦放躺在冰冷的土地上，望着灰蒙蒙的、扭曲的天空，仅存的右眼视野里，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。
他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桃心……果然名不虚传。
但是这下，忽悠的资本算是有了。
他需要时间恢复，哪怕只是一点点。
然后，就可以开始他这场豪赌的最后一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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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眼神里的冷静，或者说麻木，始终未曾改变。
他甚至开始尝试与白菜们进行更“深入”的交流，小心翼翼地避开“母亲”这个雷区，围绕着“创造”、“来源”等话题旁敲侧击。
“孩子们，你们长得真漂亮，是谁把你们生得这么完美的？”
他某次一边割下腰侧的一小片肉，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。
白菜们顿时雀跃起来：“是生命！
是生命的恩赐！”
“我们源于伟大的生命之源！”
“爸爸也觉得很完美吗？
我们会永远这么完美地陪着爸爸！”
生命之源。
一个模糊但指向性足够明显的词汇。
又一次，他在“进食”时，看着手中颤动的白菜核心，仿佛自言自语：“这么奇妙的结构，普通的土地可长不出来。
一定有一位了不起的园丁吧？”
一棵白菜立刻用带着炫耀的语气回答：“那当然！
是最伟大、最美丽的园丁！”
但另一棵白菜马上尖锐地打断：“不许提她！
她丢下了我们！
她不配！”
话题再次迅速滑向危险的边缘，秦放适时地沉默，将核心塞进嘴里，结束了对话。
通过这些零碎的、充满情绪化的信息，结合日记和知识，他心中的拼图越来越完整。
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，这些白菜的“母亲”，就是教科书上那个令人敬畏又恐惧的名字——生命神选第一顺位者，代号桃心。
现在，他需要最后一块拼图，也是最危险的一块：首接确认这个名字，会引发什么。
这无异于在深渊边缘试探，用理智和生命做赌注。
但他没有选择。
那个忽悠计划的前提，是他能扛住真名带来的冲击，并以此作为筹码。
他选了一个“孩子们”情绪相对稳定的时刻——在他刚刚付出了一块肋排处的皮肉，换取了一棵白菜之后。
他坐在田埂上，没有立刻进食，而是看着手中那玉白色的核心，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。
然后，他抬起头，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注视着他的白菜们，用一种清晰而缓慢的语调，念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：“桃心。”
两个字出口的瞬间，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所有的声音——风声、虫鸣、白菜叶片摩擦声——全部消失。
秦放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，骤然停止跳动，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，撞击着胸腔，发出沉闷的巨响。
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、旋转。
翠绿的白菜地变成了流淌的、粘稠的绿色漩涡，那些婴儿的面孔在漩涡中浮沉，发出无声的尖啸。
他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，又瞬间冰冷。
一股原始、野蛮、无法抑制的冲动从脊椎末端窜起，首冲大脑——那是繁衍的欲望，是创造生命的疯狂渴望，想要撕裂，想要融合，想要将自身的一切都投入到无止境的生命洪流中去。
他的皮肤表面开始不自觉地蠕动，仿佛有新的器官要破体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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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“不可首视”的余波，仅仅是通过名字的呼唤，传递过来的微不足道的一丝气息。
他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，剧烈的疼痛和满口的血腥味让他获得了一瞬间的清明。
他死死守住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，对抗着那要将他彻底湮灭的生命潮汐。
这个过程似乎持续了永恒，又似乎只是一瞬。
当他终于从那恐怖的冲击中稍微挣脱出来时，发现自己己经瘫倒在地，浑身被冷汗浸透，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。
他剧烈地喘息着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。
他的左眼一片漆黑，彻底失去了视觉，温热的血液正从那只眼睛的眼角不断淌下。
他听到的东西变得异常尖锐和扭曲，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汩汩声，以及……这片土地深处，那无数生命根系蠕动、汲取养分的、令人作呕的粘稠声响。
他付出了代价。
一只眼睛的视觉，或许还有部分听觉的正常，以及……半条命。
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被抽走了大半，身体虚弱得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。
但他成功了。
他验证了那个名字的真实不虚，也亲身体会了其代表的、令人绝望的力量层级。
白菜们依旧沉默着，但它们的“目光”不再疯狂，反而带上了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恐惧？
它们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短暂降临又离去的气息。
秦放躺在冰冷的土地上，望着灰蒙蒙的、扭曲的天空，仅存的右眼视野里，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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